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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2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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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2章 202

雖然覺得連亦白的昏迷是蘇嶼的鍋, 但夏漁沒有拋開其他的可能性,畢竟她對這些人的了解確實不多,突發惡疾也不是個例。

所以夏漁就沒有報警增加工作量, 反正連亦白不會就這麽死掉,等他醒來一切都好說。

在這之前,她得好好理理連亦白身上的線索。蘇嶼雖然比較狗, 但他的話沒說錯。待在連家還和他玩到一起的能是什麽特別好的人?

第一次見面, 她從連亦白那裏獲取了關於顏與鶴的證據, 他在家裏安裝了隱秘的監控,當時他的說法是“安全感”。

第二次見面是在醫院,他被顏與鶴的粉絲刀了,而他沒有反抗, 還給了對方一個好的角度下手, 後續他也沒有起訴。

夏漁捏住下巴, 看起來比較違和,但總體而言不是什麽大問題。不管怎麽說, 受傷的都是他自己。像是這次, 要是她來晚了,他就一命嗚呼了。

他要自殺的話,為什麽要選擇這麽麻煩的方式?如果不是自殺, 那到底是誰做的?兇手怎麽做到的?

好頭疼, 還是等人醒了再說吧。

夏漁一邊等,一邊給傅隊打電話,說明了這裏的情況。

她下午才說過連亦白的問題,晚上他就出事了, 不太可能是巧合。雖然他們隊裏確實有內鬼,但方不言是狂犬對家, 不至於會給他們通風報信。

傅松聲也覺得不對勁。他見過連亦白,對方雖然存在感稀薄,仿佛下一秒要“駕鶴西去”,但根據他的判斷,連亦白確實不是那種會選擇自殺的人。

可去過房間的只有蘇嶼,裴晏初當時在酒吧,不管誰是兇手都說不通。

“我在地板上發現了他的手機,就順手拿過來了,然後又順手解開了密碼。”

夏漁沒想到連亦白用的是圖案鎖,她把中間的三個點連起來就解開了,圖案是極其簡單的“一”字。

“我翻了翻他的手機,最近的幾通電話都是我打的,再往前是幾周前的沒有備註的號碼。”

夏漁發現,連亦白好像只給她的號碼備註,通訊錄裏也只有她一個人。不管是家人還是兄弟朋友,他都沒有保存他們的號碼。

疑點加一。

傅松聲:“……你怎麽擅自動別人的手機?”

“我也沒想到密碼這麽簡單。”

這不是密碼簡不簡單的問題吧?傅松聲嘆氣:“你別看了,等他醒了征求他的同意後再看。”

連亦白一不是嫌疑人,二不是死者,他們還是要保護他的隱私。

對哦,她差點忘記連亦白還沒死,她確實不能擅自動用別人的私人物品。

她把連亦白的手機放在旁邊,假裝她沒t有打開過。

“對了,傅隊,我有一個驚天大秘密要和你說,你待會兒來醫院找我。”

正在趕赴酒店的傅松聲:“……等我處理好這邊就過來。”

夏漁繼續琢磨,傅隊還沒來,她先找個代替的對象,她問蘇嶼:“什麽情況下你會傷害你的兄弟?”

“任何時候。”

“?”

好吧,還是得找個道德水準比較高的人問這種問題。

“話說回來,你知道的到底有多少?你居然連那些東西都知道,你不會也是組織的一員吧?”

“先前我對你說過了,你是風暴的中心,將你身邊出現的人按照一定的排列順序進行證明,就能得出我想要的答案,只需要反推。”

夏漁嘗試著推理,不管是哪方面來說,即使再不可能,那也是唯一的答案。

*

連亦白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,他很快脫離了危險,被安排在了病房。

夏漁這才想起來一件事:“要不要給他的家人打電話?”

蘇嶼:“他不會樂意看到他的家人。”

也對,連亦白肯定不願意見到他的父親,而且也不一定會來。親兒子坐牢了他都不在意,更別提一個養子,這個養子說不準還是他仇恨之人的孩子。

“在他醒之前,你最好哪兒都別去。”坐在椅子上的夏漁警告蘇嶼,“不然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媽。”

小學生兩件套:告家長,告老師。

蘇嶼靠著窗,望向已經黑下來的夜空。難得他們兩個能夠這麽安靜的待著,靜謐的氣氛籠罩著病房。

“說起來,你的ID昵稱有點眼熟。”夏漁想問就問了,“你的頭像更不是你的風格,冒昧問一句這是你自己設定的嗎?”

目前圍繞著蘇嶼的關系網只有兩條,一條是他媽蘇鳶,一條是他哥蘇褐鷦,但這兩人大概率都不在主線之內。而蘇嶼卻和那麽多主線人物有牽扯,甚至他們都認識他,這是什麽原因呢?有什麽隱藏的關系網沒被她發現?會和他的頭像昵稱有關嗎?

“這是你的風格。”蘇嶼點到為止,“頭像和昵稱是你換的。”

確、確實,她當初還以為遇到了知己,想和人做朋友,結果看到性別為男。

“我為什麽要給你取這個名字?”

“因為這個。”

蘇嶼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,他舉起一個編織玩偶。

玩偶已經褪色,身上全是縫縫補補的針線,唯有充當眼睛的紅色珠子在燈光下閃爍。

夏漁第一反應是吐槽:“好醜的蟲子。”

“從它的結構和針織走向來看,毋庸置疑,這是一條龍。”

這個熟悉的對話……

夏漁想起來了:“你是那個小學生!”

那個有眼光的小學生。

“你居然還留著它。”

玩偶都這麽破了,不該換一個新的嗎?不過這也能側面說明蘇嶼當初沒來找他們退款,不然這東西也不會在他的手裏了。

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,沒來退款就好,沒給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就好。

“不過時間真是一把無情的刻刀啊。”夏漁感嘆,“把你們都雕刻得面目全非了。”

像是某些人,當初是多麽好的人,後來怎麽就想不開走上不歸路了呢?

“面目全非”的蘇嶼:“確實如此。”

在兩人交談的時候,連亦白睜開了眼睛。剛醒來的眼睛看什麽東西都比較模糊,他只能看到兩個一紅一灰兩個身影交疊。

夏漁見狀,趕緊問他:“是誰襲擊的你?”

紅色擋住了灰色,連亦白緩慢地眨眨眼,緩慢地開口:“襲擊?”

“你在酒店溺水了。”

“溺水?”

他看起來連自己溺水了都不知道,呆呆傻傻的。

夏漁問蘇嶼:“他這是怎麽了?”

蘇嶼給出了三種可能:“一,溺水會導致缺氧,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;二,有的人在受到傷害後,大腦會下意識遺忘那段記憶;三,是偽裝。前兩種發生的概率較低。”

夏漁提取關鍵詞:“也就是說,他不記得他到底是怎麽出事的嗎?”

“是這樣。”

夏漁又看看連亦白,他的表現和平常沒什麽區別,既不像缺失記憶也不像缺失了腦幹,她看不出來他到底屬於那種情況。

總之先給傅隊打電話吧。

“失憶?”

傅松聲不太相信會有這麽離譜的事情發生,但連亦白在他這裏是老實人的形象,連亦白沒有必要說謊。

更何況,他看了看墻壁上的痕跡,如果不是用力掙紮,水不可能濺到這裏來,更不會是這種方向和形狀。

夏漁特意跑到角落打電話:“他本來就有病,受到刺激後大腦出現問題很正常。”

聽起來像罵人,但確實是這樣沒錯。

“不過我感覺他其實也有一點問題,你到了我再和你細說。”

“行。”

掛斷電話,想到傅隊說的話,夏漁示意連亦白好好休息,爭取早點恢覆。

她拉著蘇嶼走到另一邊,對他說:“你把外套脫了。”

蘇嶼頓了一下,他脫下外套,內裏的襯衫沒有任何被打濕的痕跡。

夏漁上手摸了摸,是幹的,她往下看,褲子也是幹的。這個天氣,淋濕了衣服想要晾幹比較困難。

連亦白之前發來的圖片上,蘇嶼穿的就是這身衣服,他應該沒有中途換過衣服。

難不成真不是他?

不對,蘇嶼那麽聰明,他一定猜到他們會這麽調查,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。但這也說不通,蘇嶼又沒有動機。而且他都做好了準備,為什麽還留連亦白一命?他不怕連亦白醒來指認他嗎?在夏漁看來,他是那種確認“人死得不能再死”之後才會銷毀現場離開的人。

“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,剩下的那個就是唯一正確的答案。”蘇嶼再次提到這句話,“盡管它過於離譜,那也是答案之一——只要不是病房裏只有2.5個人那種答案。”

這個人已經強調這句話好幾次了,雖然不排除他是在把自己摘出去,但夏漁還是把壓在心底的那個懷疑提上來,說不定這是游戲給她的某個提示。

她看了看躺著的連亦白,小聲問:“你指的是,連亦白是自殺?可是現場不像是自殺現場誒,他明顯是有掙紮過。”

即使痛苦到那種地步也要自殺,那又為什麽在最後關頭放棄了?他為什麽要自殺?是有人對他說了什麽?
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連亦白的案子可以和前面幾個並在一起,雖然地點不同,但動機和最終導致的結果一樣。

那麽問題又來了,對方憑什麽認定連亦白會乖乖自殺?又為什麽認定他不會放棄?他和前面的人有什麽不同?

幸好在她大腦過載之前,傅隊來了。

傅松聲先是探望了一下連亦白,他問了對方幾個問題,對方依舊是那個仿佛要隨風而逝的狀態,對當時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。

傅松聲示意夏漁跟他一起出門,透過門上的窗口,他望著裏面的場景說:“現場提取到了三組不同的指紋,我想就是你們三個的。”

除了他們三人,沒有人去過現場。

“一種可能,兇手在我們三個之中。”夏漁懂了,“另一種可能,兇手是通過電話聯系的連亦白。”

“電話聯系?”

夏漁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。

傅松聲沈吟。

連亦白會自殺這件事出乎傅松聲的意料,他和夏漁有著相同的疑問,連亦白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?

其他人被迫“自殺”是因為有人在場,不照做的話就不只是死那麽簡單了。而連亦白沒什麽可在乎的,他好歹也是一個人才,就這麽死掉的話他們不拿出說法的話容易被罵。

難道這就是他不像前面那些死者那樣死去的原因嗎?

也不對。

前幾位死者從表面來看是“自殺”,而連亦白從表面來看分明是“他殺”,並且嫌疑人還是另一位人才。此外,他身上還有顏與鶴贈送的debuff——顏與鶴的粉絲從未忘記過他,深刻詮釋了“恨比愛長久”。

如果連亦白真的死了,到時候一定會引發輿論危機,原本互不相幹的兩個圈子很容易打起來。

這和狂犬一開始“悄無聲息”刀人的意願背道而馳。

所以連亦白真的和他們手頭上的案子有關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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